大一的时候我有过一本软面抄,我在里面写过“有了书和音乐我们就能活下去”。我把它放在一个残破的白色塑料文件夹里。那里面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有吴蓼的一篇叫做《行影》的文字,有邪真的几篇乐评,有一本杂志的模型,封面是吴蓼画的一幅抽象得难以辨认的图,黑白的,一种简陋的朴素。吴蓼说,那是一颗流星的尾巴。

那个夜晚东大显得寒冷和空旷,davidzeng的宿舍里几个人为一个文学社团的名字争论不休。在我为我的那个“夜郎”慷慨陈词的时候我是无法想象四年后我会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回忆那些日子。我真的是很想念你们,还有那些形形色色的名字们,轻拿轻放,江枫渔火,1979,楼道尽头,惊艳,向月葵,二次反射,废纸篓,图腾。

吴蓼广美社里的小桥流水人家的图终于没有画完,我想那幅星空飞碟一定也被别人摘掉了吧。我独自一人回过南大的浦口校区,路过七舍八舍的时候我忍住没有进去,我想大爷一定不会认识我了。我和吴蓼以前总是大摇大摆地进八舍,有一次大爷拦住霜叶狐疑地问你是住在这里的吗?霜叶说当然是啦我说是的是的我也可以做证。

每天上午九点的时候alphatwo都会把门踢开,他往往可以找到正在睡觉的吴蓼或者我。alphatwo最后一次把门踢开后发现了davidzeng和他的女友,这是吴蓼告诉我的。在那个混乱的房间里有过一台垂死的笔记本,alphatwo喜欢用各种方法折腾它的硬盘或者内存或者别的什么部位,而我和邪真吴蓼霜叶还有davidzeng则热衷于用它来玩大富翁4。为了保证不死机我们每次都得把光驱软驱全部卸掉以方便散热,即使这样它还是很容易死机。还有一台电视,我用它收看过一个名叫创意先锋的节目,看过金霸王电池和某个牛仔裤的广告。有一次我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被红灯拦住了,我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里面亮着灯。那里面会是谁呢?我想起我还有一把再也不会用着的钥匙,就把它掏出来丢进了垃圾箱。

北京的地铁站里有一位流浪歌手在弹吉他,他长的不帅,带着墨镜使他看上去象一个盲人。我听他唱完一首《橄榄树》后给了他五块钱,那是我当时身上全部的财产。在回去的路上我对christia说我和邪真他们说好了以后要一起开一家小公司,christia说那你一定要叫上我。

朴树说我们路过高山我们路过湖泊我们路过森林路过沙漠路过人们的城堡和花园。我坐在我的电脑前听朴树的歌,天又象以前一样冷起来,空气里都是冬天的味道。我一张一张地翻看旧贴,等待这个陌生城市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