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打算写写我喜欢的一些歌和一些人,就象这篇帖子原来的标题一样。可是我只写了两段就觉得写不出来了。我对自己失望透顶,久不动笔我变的越发的懒惰和枯竭,几乎失去了表达能力。现在是23:48,我明天还要上班,还要继续坐在显示器前编写程序。我想我应该去接受一些事实,虽然它有时候让我很不爽。我今年23岁,是一个程序员,不是流浪歌手,也不是诗人。关于音乐,我所能表达的,也仅此而已。

罗大佑

在我喜欢的歌手里面,罗大佑是唯一一个可以使用“崇拜”这个词的人。他是一个跨越时代的歌手,早在90年代初我家刚刚增加了一个双卡的录音机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流行了。那个时候我听的歌都来自广播电台和转录的磁带。那个时候我听过的《光阴的故事》是一个名叫张蔷的女人唱的。我匆匆听过,没有留心。其实年幼的我更喜欢蓝眼睛的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和《故乡的云》。

再次听到这首歌是在高中时代了。还是那盘古老的转录磁带,保存的不错,张蔷的声音还是象当年一样年轻。此时我认字也多了,听到那些歌词的时候就那么突然地被感动。张蔷说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给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我就感动啦。这首歌曲就好象一场有漫长潜伏期的恶疾,在我体内平静了很长的时间,然后突然爆发,在一瞬间就把我搞定。

从此知道了罗大佑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寻找罗大佑的其它歌,童年、你的样子、恋曲1990、滚滚红尘。。这都是些面熟的歌,在不同的时期给过我不同的触动,而直到高中我才把它们和罗大佑这个名字联系起来。时至今日我依然常听他的歌,听他在歌里用温暖而无奈的姿态去回忆往事或讲述爱情。追忆似水年华,除了罗大佑,还有谁能把这件事做的如此优美和伤感?

同桌的你

关于高晓松,最早是一首出现在《校园民谣1》里的《同桌的你》,单单纯纯的多愁善感。这首歌大概流行于我的初中时代,正值四大天王横行一时,当时我们更喜欢的是刘德华和黎明,喜欢那些明目张胆的爱情。我想那是因为我们都还很年轻,很多东西都无法理解。我们没有毕过业,没有去车站送过人,没有和朋友一起回忆过往事,也没有在街上邂逅过当年自己暗恋的女生。

97年的夏天,我们的中学随着高考的结束而结束,拥有同桌的时代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美丽的女生周明粤去了广州,包明为此伤感不已。在那个憧憬与离愁混杂的暑假包明总是问,如果以后周明粤嫁给别人了该怎么办?

一年后在东大埔口校区足球场的斜坡上包明又给我讲起他的昔日同桌周明粤,讲起那些丢失在江南遥远校园里的往事与爱情,它们单单纯纯就好象高晓松歌里写的那样。包明说我还记得送给周明粤的那本海的女儿,是我自己抄的,花了八个小时的有效劳动时间。包明还说那个暑假我问每一个人同一个问题,我还记得曾易元的回答,他对我说,你也会娶到别人的周明粤。

大学毕业后有一次和朋友去唱卡拉OK,又唱了一遍《同桌的你》。这首歌的调子并不高,如我这般困难的嗓子唱起来也没有什么障碍。我抱着话筒重新温习了一遍熟悉的歌词,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就又想起了我的中学时代。在那个时代我所无法理解的一切,现在我都懂了。

校园民谣1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在我的印象中,郑钧的走红起源于两首歌:赤裸裸和回到拉萨。遗憾的是,它们都没有成为我喜欢郑钧的理由。其实我更喜欢他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尤其是那一段:如果我哭了,也许是我老了,因为我变的很脆弱,很脆弱,害怕听你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一切全都会失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真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无论你是否乐意。所以郑钧说,我们不必哭泣,也不必回忆过去。这样的姿态是如此洒脱而令人向往。是的,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就让我们微笑吧。

我又想起了包明在那篇名叫《2000年就这样过去了,她是令人难忘的一年》的帖子中写下的几句话。它发于2001年的元旦,在那年的七月我们结束了四年快乐的大学生活,各奔天涯,就好象郑钧歌里唱的那样。

让我们鼓掌,为每一个已经离去和将要离去的朋友;
让我们鼓掌,为每一个将会实现和永远不会实现的梦想;
让我们鼓掌,为每一个已去的和将去的新年。
— 包明

朴树《我去2000》

对于我而言,朴树永远是和北京联系在一起的。在中关村旁边的某个音像店里我买了他的这张专集,从那以后的每天晚上,在北航我们安身的破落宿舍里我们都会听他唱一遍一遍唱那些歌曲。当时我们最喜欢的是那首《New Boy》,扔掉吧你的旧书包哦my international cool play~~ boy~~~~

那一年除夕的夜晚我和包明杨光罗毅一起度过,我们每个人买了一个气球系在帽子上,在北京的小巷里寻找一家还在营业的餐馆。在餐馆的布满雪花的电视机里我们观看了春节晚会的一些片段。朴树在唱他那首《白桦林》,他唱的是那么平淡,好象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谁来纪念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那天晚上我们约定把气球送给我们见到的最漂亮的女生(当然杨光没有参加这个游戏),以此来庆祝这个陌生的新年。我的气球留在了餐馆里,送给了老板的女儿。 她长的并不漂亮,可是我对她说,你很漂亮。罗毅的气球送给了新东方教室里正在看录象的一个女孩。光线很暗,我们没有看清她的容貌,只看见她拿着气球走出教 室,消失在人群中间。包明的气球送给了一位正在给家里打电话的女生,我至今仍能记得她接过气球时惊讶和快乐的表情。那个除夕的深夜我们四个一直徘徊在北京的小巷里,包明在唱摇滚版的《夜色》,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爱你情深意绵~~~~他唱的非常的大声,旁若无人,可是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谁能听懂他在唱些什么呢?

关于新东方教室里湖南女生的故事至今仍在流传,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有一天在课上杨阳的铅笔用的钝了,就问我和包明你们有刀吗,我和包明望了他一眼,齐声回答,自己用牙咬。坐在我们旁边的那个女生就笑了出来。她的名字叫做崔妍,在那个冬天里她成了我们的朋友。我们曾极力邀请她和我们一起去内蒙,后来这个计划因为无法找到传说中的吉普而宣告破产。她临走的时候我们三个送给她许多磁带,都是我们爱听的歌,有老狼的《恋恋风尘》和高晓松的《青春无悔》,还有叶蓓的《纯真年代》和朴树的《我去2000》。

此后的几个月里我们还保持着断断续续的通信联系,我想那些信件一定都还保留在杨阳的家里。后来崔妍换了地址,打电话告诉过包明,正值包明惴惴不安地等待考研的结果。崔妍留下她的电话后说,等结果出来了一定要第一个打电话告诉我啊。

再后来包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研究生,我们却都忘了给崔妍打电话。如今那张记着号码的纸早已不知去向。新东方教室里美丽的湖南女生就这样悄然消失,她好象那个遥远而美好的北京冬天里朴树的歌声一样,在北航孤寂的校园里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就再也听不见啦。

朴树说我们路过高山我们路过湖泊我们路过森林路过沙漠路过人们的城堡和花园。又一个新的冬天就要来临了,每当我听到朴树的声音时我总会再想起北京,想起新东方的教室和Number题,想起除夕的气球与歌声,还有那些已不在身边的好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