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时候我们成立过一个文学社,唤作图腾。在我们还对这个东西心怀幻想的时候吕镭说,我们应该记日记的,这样等我们大了还能回忆起我们年轻的时候做过的事情。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提议,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它太难做到了。我们大概记过不到一个月的日记,有关文学音乐和理想。然后图腾文学社渐渐演化成了图腾饭社,相比于写日记和出杂志而言,我们都更乐意去学府园餐厅聚餐和闲聊。再后来图腾文学社就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名的摇滚乐队,直至2001年的夏天。

事隔四年,有的时候我还会想一想当年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想一想我的大学。我想关于记日记的提议如果可以坚持下去的话,那些往事在现在看来也许会显得更浪漫一些。无奈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后来我曾试图重新记录我的大学。我在南大小百合上灌水,写我的大学及闲扯若干,以此来弥补当年夭折的日记们。那些关于大学的闲扯现在挂在我的主页上。再后来,连闲扯也没有能继续下去。这让我想起那个古老的刻舟求剑的故事。时间总在流逝,图腾,浦苑,北航破落的网吧和莲花桥昏黄的灯光,它们是我丢失的宝剑。我就好像那个坐在舟里的落寞而愚蠢的人,徒劳地刻下些痕迹,却永远也找不回我想找回的东西啦。

朴树说,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在这篇日志的后面是一个只写了个开头的闲扯,剩下的部分,似乎已经失去了苛求的意义。

我的大学及闲扯若干(11)

圣诞节的时候,沈捷来巴黎玩耍,在我这里待了四天。有一次我和他在Quick里吃汉堡的时候他对我说,郑重,你还是大学里的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除了学会了抽烟,还有会说几句法语。我听到这句话,就笑起来了。

关于没有改变这件事情,可以这样来解释:那是因为我太懒惰。牛顿第二运动定理说,一个物体如果不受到外力的作用,就会保持它原来的状态不变,静止的继续静止,匀速直线运动的继续匀速直线运动。巴黎是个懒惰的地方,我住在这个城市,好像考拉住在它的树林里一样少有动静,从来懒得给自己施加些力,就这样任由我的思想保持静止,任由我的年龄保持匀速直线运动。而且改变意味着告别,这会让我感到不爽,即使它也意味着一个新的起点。

沈捷在错过了一班Euroline之后的第二天晚上离开了巴黎,回到他的斯图加特寻找一个和他相约去维也纳的姑娘。在RER A站台上他背着一个硕大的黑色旅行包和我挥手道别,然后转过身去,背影看上去好像一只直立起来的乌龟。我说,一定要走么?那个等你的姑娘一定是个美眉吧?沈捷说我是有老婆的人,我对她的感情可以用“舔犊情深”来形容。我说我们多年不见,你再待几天,少舔她几口不行么?沈捷说吾意已决汝勿多言。

未完不待续

最后附上两张浦口七人组的照片,聊以纪念当年那群快意江湖的少年。

左起:包明(吴蓼),我,张明昊(霜叶),杨阳(邪真),曾易元(Davidzeng),吕镭。拍照者杨光(Alpha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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