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抽掉的每一包烟的烟壳上,都会用中文或者法语标明“吸烟有害健康”。我习惯在新打开一包烟的时候,抽出一根倒着放,留着最后抽。在传说中这根烟叫做许愿烟,据说在抽它之前许上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就会实现。我有的时候会许愿戒烟成功以停止继续糟蹋自己的身体,而每当我打开一包新烟的时候,都是对这个关于许愿烟的传说的一次证伪。由此可见,吸烟即有害于健康,又不能用来许愿,简直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的烟龄开始于2003年的4月,在我年轻的时候是不抽烟的。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个好朋友叫常亮,会抽烟。我曾经质问过他吸烟有害健康你为什么还要抽,他的回答我早已忘记。准确的说,我连他是否对此做出了回答都记不得了。我能记得的只是他曾写过的一首诗,题目叫“我能让香烟变成烟头”,最后两句是,我能让香烟变成烟头,因为我在抽。现在想起来,在我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我们缺乏一个充足的抽烟的理由,抽烟大概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把香烟变成烟头的动作,就好像大学时去上某些课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在点名时喊一声到的动作一样。

如今我烟龄两年多,抽得丧心病狂,不能自拔。也有朋友问过我当年我问过的同样的问题,即使身临其境我还是觉得这样的问题颇难回答。大部分时候我说,因为我想抽。偶尔我也会说,因为我能把香烟变成烟头。

我原来以为抽烟可以排遣郁闷,在我抽完若干包烟还郁闷依旧之后我知道,所谓的抽烟排遣郁闷和许愿烟的传说一样,只是一个谎言而已。长久以来我一直在为抽烟和戒烟寻找各自的理由,在这方面,抽烟总是处于绝对劣势的地位,遗憾的是我很难按照理性的方式去生活。

半个小时以前,我在楼下把我的万宝路许愿烟变成了烟头。现在我想,好吧,抽烟虽然不能用来排遣郁闷,但至少可以帮我打发掉一些郁闷的时间。

有关理性和非理性的一些补充:

大概一个半小时前我说,我很难按照理性的方式去生活。关于这一点,我想并不尽然。我并非一个完全丧失理性的人,这可以从我的生活还不够精彩上看出来。比如说有的时候,我就很想用键盘抡一下我老板的脑袋,比起下楼去抽一根烟而言,这个事情如果发生了,应该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快感。可是在衡量了一下这个想法的非理性的程度之后,我就不会去完成这个动作,即使老板来烦我的时候我手边正有一个现成的键盘。

我想之所以我难以戒烟,这是因为我没有把抽烟这件事情的非理性程度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鉴于我目前的身体健康状况和我每个月在香烟上的开销,我应该去重新审视抽烟和戒烟的问题了。如果瞬间拔高抽烟的非理性程度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那么至少我得把“每天抽很多烟”的非理性程度尽量拔高些。

恩,我得开始戒烟了。